ES【友涉】漫步于云端之上

- 简介:在一个月圆的夜晚,日日树涉从窗外飞进了真白友也的屋里。

- 这是个带点幻想和文艺元素的小故事,虽然跟庆祝生日的主题没有太大关系,还是要祝涉涉生日快乐(づ ̄ 3 ̄)づ


【第一夜】


周五的晚上总是悠闲又惬意,抛开一周忙碌的工作和学业,和三两好友聚餐大吃一顿,再去ktv里唱个痛快,或是去电影院看一场时下最卖座的影片,光是想想就令人向往。当然也有人选择一个人静静享受美好的周末,对于普通青少年来说,大致能分成看运动比赛、看动(漫)画、打游戏几种流派。

真白友也大概能算是第二种人,他今天晚上准备看一部新租来的电影,看介绍是部解谜悬疑片。在父母和妹妹都不在家的晚上看这么一部可能包含了恐怖元素的影片似乎不是个好主意,但既然是北斗学长推荐的作品,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碗里煮好的乌冬面冒着腾腾热气,炸得金黄的猪排盖在面上,汤里整整齐齐地码着煎蛋和新鲜的蔬菜。今晚好不容易做了顿美餐,还有电影可看,想必会是个美妙的夜晚吧。友也把面碗放在茶几上,调好电视频道,接着坐下准备开动,然而客厅窗户外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悉悉索索的声音,是鸽子,松鼠还是野猫?

窗台上先是冒出一绺翘起的银色呆毛,然后“噌”地一声,那个熟悉的脑袋蹿了出来。

“呼呼呼,晚上好,友也君,我的到来有没有给你带来惊喜呢~Amazing!”


友也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他眉头紧皱, 直勾勾地盯着日日树涉的脸,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鬼怪一般,脸上的神情糅合了怀疑、震惊和难以置信。

“部长?!你……你怎么进来的,热气球?”

日日树涉对于后辈的反应还算满意,虽然没有把友也吓得哇哇乱叫,能让对方大吃一惊也是达成目标啦。

“关于这件事稍后再解释吧,哦呀,今天晚上友也君想看这部电影吗,正巧我也没看过,那么来一次久违的电影观赏会吧!”

“可是你……你……?”

“有什么关系!反正悬疑片多一个人一起看比较好吧,顺便一说,我最喜欢环环相扣的谜题被一层层揭开的过程!惊喜总是伴随着刺激,正因为有了刺激世界才变得不那么无聊~友也君你也要学会欣赏这种amazing哦☆!”


不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私闯民宅,也不回答怎么爬上二楼窗台这个问题,日日树涉就那么一如既往自说自话地坐了下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不速之客。

然而片刻间,嬉笑和吵嘴都停了下来,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目光被电影的开端深深吸引,黑暗中的明明暗暗的荧幕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真白友也摇摇头,从厨房里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尔后回到座位上,夹起香喷喷的猪排,用力咬了一大口。


他不讨厌和日日树涉一起看电影。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很享受两人讨论观影感受的这个环节。

因为一谈论起影视作品,日日树涉的脑电波好像变得不那么难以捉摸了,彼此的想法相互碰撞,还会迸出灵感的火花,这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对友也来说并不多见,也让他不由自主地为之着迷。


总而言之,一次突发的电影观赏会,这就是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夜。


【第二夜】


和昨天一样,大概在七点半左右的时刻,日日树涉又一次在真白友也家二楼的窗户外向他招手。这次友也看清楚了,他这位总是奇思妙想变出各种花样的前辈并不是“爬”进来的,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飞”进屋里——就像是摆脱了一部分重力,可以自由操控身体漂浮在空中一样。友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在身上绑了看不见的钢丝吗?反正日日树涉是个谜一般的家伙,包括他能凭空变出堆成小山的玫瑰花瓣,能凭空从外套里变出鸽子,甚至会用头发给人泡茶,这些问题的谜底都尚未揭晓,那么现在再多一个谜题也无所谓吧。


可是这种方式实在太神奇了,让人不得不在意,难道这家伙是彼得潘吗?

真白友也看着自家部长毫不客气地“飞”过来,落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心里这么想着。


“昨天因为有点困,所以看完电影就直接回去了,真是抱歉。那么友也君,今晚我们是来好好讨论一下观影感想,还是再看一部新的电影呢♪?”

“虽说部长你一直都很厚脸皮,但到别人家做客,像你这么不客气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友也泡了两杯红茶,将白瓷茶杯放在涉的面前,“爸妈和妹妹去外地有事,一时半会回不来,我的话反正也习惯了。”

“哦呀,友也君这么说我可是太过分了,之前我登门拜访的时候也带了伴手礼,令堂和令尊都对我印象很好哦,难道你忘记了吗?”

“……所以你是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才不请自来?”


日日树涉扬起眉毛,嘴角牵起的弧度颇有那么几分洋洋自得。他总是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这一系列的“惊喜”只是巧合,还是他精心策划好的呢?


“明明很久没见面了,友也君好像并没有对我们的重逢感到激动呢!这种不期而来的surprise应该得到更多的欣喜和感动呀~☆”

“……我说过会努力追上你的脚步,请不要不理我,结果先把我抛弃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想想看,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有些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落满了灰尘。

“哎,我哪有……”

“算了,“友也转移了话题,换上一副轻快的语调, ”今晚的话,看一部稍微轻松些的片子吧?”

他拉开电视下面的组合柜,在里面翻找DVD影片,最后选了一张还没来得及看的动画电影,看封面似乎是有点文艺的爱情主题,但看简介和动画截图,也有不少轻松搞笑的桥段。涉的目光瞟了过去,看到影片封面时开心地嚷嚷起来。


“这个动画电影之前很火爆的,友也君还没看过吗?今晚就来重温一下吧,呼呼呼~不过请放心,我不会给你剧透的,毕竟打搅别人的惊喜不是小丑该有的行为~☆”

“部长,拜托你不要这么手舞足蹈地大声说话。”

“因为这部电影很罗曼蒂克呢,我喜欢~♫”

“虽然总是把爱来爱去挂在嘴边,但是没想到你真的喜欢爱情电影啊。”

“哦呀,这个事实难道让你大吃一惊了吗?没有什么主题比永恒的爱更为高尚和令人动容,倾慕也好,迷恋也好,都是‘爱’的具体表现形式;见证舞台上的人们在命运的牵引下因爱而分分合合,是何等有趣的享受呀~Amazing☆!”一提到自己喜欢的话题,日日树涉双眼放光,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脸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可是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突然飞扑上来抱住真白友也的脖子,也没有突然从袖子里变出玫瑰,在空中抛洒深红色的花瓣雨。手里依然在比划着日日树涉特有的手势,可是他的屁股上大概粘了胶水,就那么稳稳地坐在离友也两米远的地板上,和对方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说不出为什么,真白友也不太习惯这微妙的气氛,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前任演剧部部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悄然无声地溢满整个房间,空气中的尴尬粒子无限放大,与屏幕上开始上演的爱情轻喜剧格格不入。欢乐不断的日常、欢喜冤家的争吵、充满了笑声和吵嚷的青春故事,荧幕里外的界限被渐渐模糊,昔日的回忆接二连三地浮现上来。

真白友也有些口干,他喝了口红茶,清清嗓子,有些突兀地开了口。

“那么,比起bad ending,部长更偏爱皆大欢喜的happy ending吗?”

“……这怎么说呢,真心相爱也未必能白首偕老,天各一方也不见得是旧情不复。也有为了‘爱’而不得不彼此远离的情况存在吧?虽然听着很痛苦,但是这就是事实呢。”


日日树涉像是想起什么,右手托住下巴,呆呆地盯着电视。

屏幕上的分镜频频切换,屋外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第三夜】


日日树涉第三次来拜访真白友也的时候,友也正在客厅的桌子上整理一堆鲜花,洁白柔软的百合花散落在桌上,零星地掺杂着情人草和紫色风铃草,旁边是精致的彩纸和丝带,看起来他是要准备扎一捆花束。纯洁高贵的白百合和淡雅的紫色碎花,这么高洁素雅的花束,想必是要送给某位文静古典的女孩吧。友也正背对着窗台的方向,专心于手中的活计,没有注意到涉正一步步靠近自己。


“咳咳,友也君什么时候学会的插花艺术呢,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难道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Amazing~♪”故意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用夸张的语调给后辈一个突然袭击,看到恶作剧成功,涉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什么啊突然出声,吓死我了!”

“哦呀,因为实在是太吃惊了嘛,笨手笨脚的友也君竟然会插花了,配色还选得相当有品味~不过白色配紫色未免太过朴素了,求爱的话为什么不用最为炽热浪漫的红玫瑰呢?”玫瑰自然是日日树涉最爱的花卉,毕竟学生时代的他总是花不离手,“还是说那位品味高雅的小姐偏爱颜色素净的花?”

“……哪有什么品味高雅的小姐,去医院带红玫瑰,就算护士小姐不给我白眼,仁哥也要骂我不懂人情世故的,”友也没好气地回答着,手中的剪刀在有些笨拙地剪着多余的花枝。他突然想起日日树部长以前似乎说过自己去过插花教室,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口吻问道,“部长,你懂插花?”

“呼呼呼~你在叫我吗?是的,我就是你的日日树涉~如果那就是你的心愿的话,今晚就让无所不能的小丑来指导新人花艺师吧~☆”


先是感叹友也修剪花枝的外行手法,又对配花的颜色发表长篇大论,日日树涉像从前一样喋喋不休着,却没有出手亲自做示范。除去一针见血(在友也看来是毒舌)的评论,他的指导相当清晰明了,友也忍住吐槽的冲动,总算完成了一束还算精美的白百合花束。他把花插进装了清水的玻璃瓶中,准备明天早上再起来包装最后的彩纸和丝带。

“友也君虽然资质平庸,但不至于无可救药,作为初学者算是很不错了~”

“真心想夸我的话,请不要使用刻薄的词汇!”

“比起我的溢美之词,难道不是收到花束时心爱之人脸上的笑容更为可贵吗?”

“……真是那样就好了。”

“那么我今晚的使命已经完成,小丑日日树涉就此退场了哦~♪”涉笑眯眯地摆摆手,转身跃上了窗台,轻盈的姿态像只敏捷矫健的白猫。


“等等,部长!你……你明晚还来吗?我有话想问你!”

日日树涉回过身,冲友也调皮地眨眨眼,紫色的眸子里跌落了星辰的碎片,隐隐闪着微光。

“呼呼呼,友也君有秘密想和我分享?Amazing!如果是罗曼蒂克的剧本,我会奉陪到底哦~☆”


真白友也追上去,伸手去抓对方扬起的发梢,然而穿过指尖的只有空气。


【第四夜】


“是的,我知道……但是这不科学?”电话那头的人提高了音量,真白友也的怒火也随之蹿了起来,“我才没有开玩笑,明明就……”

他烦躁地在屋里踱步,眼神的余光瞄到卧室窗户,那个熟悉的人双手扒在窗台上,一脸担忧地向屋里张望着。

“部、部长……”

日日树涉笑着把食指摆在双唇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轻声说着:“友也君好像很忙的样子,那今晚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等!部长!!!”

他丢下电话,跌跌撞撞追到窗台前,哪还有日日树涉的踪影?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成一团脏脏的颜料,分不出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只觉到一阵天晕地旋。


“部长,你不要走啊!”

友也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向窗外喊着,寂寞的回声在耳畔久久回响。


【终夜】


这一夜的真白友也在卧室里辗转反侧,昨天让日日树涉逃走了,明明他还欠自己一个答案。友也不抱希望地盯着窗户外面的夜空,奢望今夜的不速之客能如期而至,然而小丑兴奋的高呼迟迟不来,午夜表演的大幕也纹丝不动,死寂伴随着沉沉夜色溢满整个房间。少年叹了口气,禁不住睡魔的诱惑,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梦乡。

大约是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耳边好似有人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那声音轻柔又缥缈,像是有人在他的后颈挠痒痒,又像是有人在用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恶作剧地拂弄他的脸庞,湿润又柔软。友也拒绝了美梦的挽留,好奇心驱使他睁开眼,即使睡眼迷蒙,眼中的景象轮廓尚不清晰,他仍然能分辨出坐在自己床前的人。

今夜的日日树涉没有梳辫子,随意披散的长发饱浸了月光的润泽,似是流动的银色瀑布,一缕发束从他耳旁垂下,友也条件反射伸手想去抓,但伸到半空的右手停住了动作。他很少这样近距离地观察日日树涉,也许换做以前他会吓得大叫着跳起来,逃得越远越好,但是此刻的友也并没有这个念头。


“……部长?是、是你吗?”

真白友也揉去睡眼中的惺忪,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勉强坐正身体。

“哦呀,友也君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你今天迟到了。”

而且你看起来好憔悴。

“抱歉抱歉,因为友也君昨晚很忙的样子,我怕今晚来早了会打扰到你,所以就自己先出去转了一圈~结果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点了呢。”

“怎么样都好,有关这几天的恶作剧,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不愧是洞察力敏锐的友也君,竟然被你发现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要向你说一个惊天大秘密,请你务必要竖起耳朵来听哦?”


伟大的魔术师日日树涉要进行他的完美表演了,老规矩,作为观众要屏住呼吸,拭目以待,这是基本的礼仪。

事实上,友也非常清楚,日日树涉接下来的回答将是一把钥匙,随着魔术师挥动魔杖,谜题的齿轮将缓缓运作,这几夜堆积起的疑团也将拨云见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安静地做一名听众。


“唔,从哪里说起呢……总之,或许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飞’!听起来就很amazing,对不对?”日日树涉做出了鸽子的手势,修长的手指模仿着白鸽的翅膀,在空气中轻柔地扇动,“起初我以为是像鸟类那样,凭借看不见的翅膀的力量,顺着气流在空中滑翔,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从第一个晚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没有坐热气球,也没有顺着水管爬上我家二楼。”

日日树涉又不是彼得潘,真白友也也不是温蒂,童话终究只是纸上的水彩剪影,再怎么借助幻想也无法照进现实。

“哦呀,友也君的洞察力竟然这么敏锐,回到正题,这种会飞的能力呢,就像是摆脱了一部分重力的束缚,可以自由操纵身体在空气中飘浮——轻飘飘的,不再有沉重的感觉,想要去到哪里都能自由地穿梭,我的魔术只不过是借助了现代科技和机关的障眼法,但这是实实在在的魔法啊,不需要借助热气球,也不用吊威亚,区区人类竟然也能在空中飞翔~!因为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起初我也以为是梦呢~♪”

“……所以,你飞去哪里了?”


“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当然最令我惊叹的还是高高在上的世界了——在软软的云端上漫步,追逐着彩虹的尽头, 向朝阳和初月挥手致意,随着风的流动看云卷云舒,这些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奇观,这份刺激和惊喜简直是神明的赐福!”

“可是人类总是贪婪不知满足的,这一点连我也不能避免,第一天还拍手称赞的奇景,第二天看的时候尚觉得新奇,第三次看时竟感叹也不过如此,何况这高高在上的地方,无论怎么飞翔和探索,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人,实在是太寂寞了。有一次在观赏流星雨的时候,也许是一颗流星砸中了我的脑袋吧,突然一个灵感就冒了出来:如果能让别人也来欣赏这云端上的世界,将这份惊喜和他们共同分享,看到他们因惊吓而露出的表情,该有多好呢~☆这个世界的爱与奇妙应当和更多的人分享呀~♪”

“于是我就飞去找了以前的挚友、组合里的同伴、还有北斗君,但我没有想过原来他们给我准备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了,零也是,奏汰也是,连我在英智的面前跳舞,他们都完全没有发觉我的存在。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因为平时的我捉弄人的次数太多,现在他们联合起来跟我恶作剧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愚人节玩笑还真是成功,连我都被吓了一大跳!

“如果这是噩梦的话,12点的钟声敲响时,就能从梦魇中醒来了吧?可是很遗憾,似乎这一次舞台的大幕就此落下了,小丑日日树涉还来不及做谢幕表演,就狼狈地被人赶下了台——这根本就等同于要我去死呢。

“本来想着就这样结束了还真是不甘心,抱着这样的心情来找了友也君,却没想到友也君能看到我,而且还一起看了喜欢的电影。虽然这么说有点丢脸,但那一刻真的像是看到了黎明时云端洒落的第一缕晨光呀!现在的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蒸发吧,能在消失前和喜欢的后辈一起度过这么愉快的时光,也算没有遗憾了呢。”

涉嘴上是一副已经释怀的口吻,留恋和不甘却黯淡了他的眼神,就像快要烧尽的蜡烛,光芒逐渐变得微弱,火花蜷缩着、战栗着、静静地等待无声的熄灭。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啊。”

心底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确认,如释重负感缓解了内心的焦躁,可是不知为什么,无法抑制的酸楚涌上了友也的鼻尖。


“第一天晚上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以为你醒了,跑到我家来给我惊喜。本来这应该是件好事,可我注意到你是飞进来的……普通人是不会飞的。再说了,若是以前的变态假面,大概早就扑上来揉我的脑袋,或是在我面前变魔术来恶作剧了,但那天你总是和我保持距离,不愿意靠近,我给你倒的红茶你一口也没有喝。 ”

日日树涉自嘲地苦笑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家后辈的洞察力和第六感绝不是“普通”的级别,或许比起“偶像”和“演员”,真白友也更适合做一名侦探。

“我听老家的长辈说过,人死之前会回光返照,那时我就猜想,也许是部长的灵魂跑出来了吧?按照我的胆量,看到鬼怪肯定会吓得大叫起来。不过那时候我突然有了勇气,决定在在证实真相之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平常地、普通地和部长一起看电影。怎么样,这点演技我还是有的吧?”

友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扯出的微笑看起来有点难看。

“第二天我打电话去了医院,他们说你没事,虽然没有醒,但是生命体征很平稳。我当时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如果突然通知要我去参加你的葬礼……”

“哎,原来我在医院吗,A、Amazing?”涉的表情颇为吃惊,舌头因为震惊都打结了。

“你真的是笨蛋吗?!”

“唔……友也君的这番话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真的不记得有这种事情啊?”


“北斗前辈和我说你在舞台表演时威亚出了事故,我当时的反应也是‘骗人的吧’,”友也坐直身体,语气急躁起来,“结果现在你宁愿用这种恶作剧的方式回来找我,都不愿意睁开眼睛吗?”

“友也君,我……我不知道……”


“我总是觉得你很烦,自顾自地说话,不分场合吵吵嚷嚷,厚脸皮又喜欢给人添麻烦……啊,总之,要说部长你的缺点的话,我大概能说上三天三夜。以前总是想,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一惊一乍,安静一会又不会死。

“现在的你是安静了,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管子,安静到连一句话也不会说,好像再也不会动了 。

“每一次我都期待着,期待着也许下一秒你就会突然笑着跳起来,一边大叫’Amazing’一边恶作剧地问我有没有被吓到。

“……可是你没有。”


吐露字句的气息变得愈发艰难,最后的几个音节被哽咽声吞没。友也吸吸鼻子,努力抑制着不让眼泪模糊视线,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部长,如果天上的世界真的那么精彩,我也想和你漫步在云端之上。 】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飞不上去。 】

【但我不相信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有爱,没有惊喜,也没有奇迹,这怎么能是日日树涉的结局啊? 】


日日树涉被席卷而来的巨大的真相吞没,一时之间竟感到意识模糊,大脑一片空白。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去碰真白友也,内心祈求自己的指尖能够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抹去悲伤的泪水,然而从指尖传来的并没有人体的温度,像变魔术一般,渐渐变得半透明的右手径直地穿过了人类的躯体。果然如友也所说,这不是臆想过度的幻觉,日日树涉已经不具备触碰实体的能力了。

这简直是堕入梦魇时最为残忍的那一刻啊。


“看吧,我就知道,你碰不到我,”友也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看着日日树涉的眼睛,内心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能哭,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部长,请你最后再和我演一场剧吧,主题很简单,睡美人。”

“所以这一次是我演公主,友也君想救我吗?”

真白友也点点头,目光如炬,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

“部长,请你把眼睛闭起来,我们做一个约定吧。当王子的吻落下时,所有的诅咒和荆棘都会被斩断,魔法和噩梦都会烟消云散,公主醒来的清晨时分,玫瑰做的床上一定洒满了温暖和煦的希望之光。”

友也闭上眼,起身去吻涉的双唇。人类的身体碰不到灵魂,他却固执地认为这就是他的first kiss。

当他睁开眼时,日日树涉的身影已经溶解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蔷薇香气。


【尾声】


日日树涉的魔术口袋里从不缺少红玫瑰,浓艳热烈,高调又张扬,一如他的性格般,怒放到极致来展现华丽的美。若是让他选择摆在屋里的插花,多半也是以玫瑰为主题。此刻病房床头柜的花瓶里却插了一束新鲜的白百合,浅紫色的情人草和风铃草点缀其中,颇为素雅别致,洁白柔软的百合花瓣上带着水珠,饱满的花朵在窗外吹来的微风中轻轻地点着头。

据说在病人的床头放新鲜白百合的话,早日康复的祈愿就一定能实现,对于青梅竹马的说的话,真白友也深信不疑。


病床的上半部分被摇了起来,倾斜的角度能不高也不低,日日树涉懒懒地靠在枕头上,目光在天花板上缝隙间游移,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真白友也坐在床边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半个苹果,精致的小银勺刮着果肉,软软面面的果肉在金属的碰撞下变成了苹果泥,红色的果皮被他刮得又透又薄,像是半透明的苹果碗。他舀起一勺苹果泥,朝日日树涉的嘴边递了过去。

“喏,张嘴。”

病床上的涉乖乖地吞了下去,这么安静又温顺,友也感觉自己在喂某种宠物,就是体积比平常的猫猫狗狗大了点儿。

“呼呼呼,有点像我以前……唔……喂鸽子呢~♪,”声音比平时嘶哑,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但是涉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没有关上的打算,“不过喂雏鸟的时候要把它捧在手心,用那种专门的滴管~哦呀,我好想念家里的鸽子啊。”

“少说点话吧。”

“Amazing……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样,一下被拉回现实,竟然不适应了呢~身体好重好僵硬。”

“你在天上飞得太久了,凡人的身体本来就是有重量的啊,”友也叹了口气,又递了一勺苹果泥给涉,“再吃一口。累了就睡会。”

听到睡觉的字眼,涉的身体怔了一下,露出一副苦恼的神情:“哎呀,要是……睡着了,又没办法醒过来,该怎么办呢?”

“……”

“开玩笑的,友也君,请不要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涉呼呼呼地笑起来,他吃力地伸出左手,手指触到了友也的掌心,“王子大人已经破除了睡美人的魔咒,不会再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友也紧紧握住了涉的手,语气坚定地说着:“你这家伙还敢再飞上去的话,我一定会拼命抓住你的发梢,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再飞走了!”

“抓太紧的话我会变成秃子哦?”

“头发这么多,一时半会儿秃不了。”


友也气鼓鼓地把剩下那半个苹果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用力地咀嚼着,像是故意在和涉示威。涉看着小兔子狼吞虎咽吃苹果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友也君啊,我突然觉得,云端上的景色再好,还是人间比较有趣呢,Amazing~☆”


- THE END - 


后记:


这篇文的半成品在我硬盘里躺了很久了,正好碰上涉涉过生日,就强迫自己翻出来,硬着头皮写完了。作为生日贺文不够欢乐傻白甜,但我的底线是——过生日不BAD END!所以你们不能打我!!!!!!

还有一篇半成品准备最近找个时间写完,老年人飚不了高速,只能带大家骑骑自行车了(滑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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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称:瑟瑟or茶包。写的东西很杂,关注取关都随意。澄清一下不是因为我喜欢涩涩所以才叫瑟瑟,是因为我在FF14里面的角色名字是瑟字开头的!大家这么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