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友涉】普通地在圣诞节求婚的方法
简介：打算在平安夜求婚的真白友也，意外地遇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预警：文章前半部分为第二人称，后半部分为第三人称，背景是两人已交往多年。
你知道这将是你迄今为止的生命中最不平凡的一夜。
你郑重地穿上新买的西装，在镜子前把头发梳成酷酷的模样，胸口处涌动的热流令你心跳加速，指尖发麻。这感觉并不是少年时代第一次登上学校舞台时手足无措的紧张，也不是通过心仪剧团入团考核后的欢欣雀跃，甚至也不是你第一次和那个人相拥、亲吻时脑海里炸开的兴奋与狂喜。
你把右手伸进裤子口袋，拇指摩挲着天鹅绒小礼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即将送出的誓言。在平安夜求婚算不上多新奇的做法，但若能在槲寄生下亲吻时送出这份承诺，哪怕只有那一刻能换来那个人温柔的笑容和一句“Amazing”的惊叹，无论结局如何，这都将成为永生难忘的高光回忆。
离晚上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小时，你走进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想借咖啡因来壮胆，在推开门时却发觉自己好像不小心打开了时间魔法的开关。吧台前的少年看到你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从迷惑不解到目瞪口呆再到惊恐万分，不需要任何台词就一个人完成了一场话剧片段。你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家店，但你绝不会认错眼前那个慌慌张张、普通到在人群中完全不起眼的少年。
那可不就是学生时代的你，真白友也嘛。
“哎，这、这是在搞什么鬼？……不对，你是部长假扮的吧，是想来恶作剧对不对！”
你在听到“部长”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时迟疑了几秒，但不知为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微笑。
一杯热巧克力下肚，少年友也总算定了定神，虽然眼神里还有点躲闪，但总算是相信现在上映的电影情节是“遇见未来的自己”。他挠挠头，好像在思索该问些什么问题，结果憋了半天才问出一个普通到乏味的问题。
“十年后的我，过得还好吗？”
这个问题提得太宽泛了，要是展开细谈那可不知要说多久。在事业上，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你从男团偶像转型成为专业演员，近两年参演了几部收视率大热的电视剧，年初的时候又进入了一家实力不错的话剧剧团，不能说在圈内有多大红大紫，但事业总体上还是顺风顺水，平稳发展。对年轻的自己侃侃而谈这些年取得的成就相当于是剧透，提前知道结果的话，那努力的过程不是会变得无趣吗？再说，本来就不知这是魔法、幻境还是时空扭曲，万一不小心透露了不该说的重要信息，引发蝴蝶效应的风暴就糟糕了。思前想后，还是用简单的几句“事业平稳、家人朋友身体健康，生活一切顺利”来草草带过。
少年听后似乎对这个答案挺满意，但脸上的神情似乎又有些遗憾和不甘。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蹦出几个字。
“那……你……你现在结婚成家了吗？”
哦豁，正中枪口。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你掏出口袋里的戒指放在桌上，询问年少的自己有什么看法。
“哇，平安夜求婚？好像有点浪漫。对方是怎样的人，长得漂亮吗，性格怎么样？”
少年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可以展开写成一篇小论文，日日树涉是怎么样的人，这是三言两语能概括完的吗？真要简单来说的话，是个美丽又强大的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总是可以闪闪发光，耀眼到令人心生向往。至于性格么，有的时候不是很好捉摸，但交往久了，彼此那些锋利的棱角被时间磨平，好像自然而然就摸索出了一套相处之道。
“听起来挺好的。你很喜欢那个人吗？”
美式咖啡的苦涩本该让你清醒，但此时你有些晕晕乎乎，很多陈年旧事在脑海里翻滚冒起泡泡。喜欢、仰慕、尊敬、爱，这些情感之间有联系吗？你好像有点记不清是从哪个眼神开始动心，是哪个时刻让你决定义无反顾追在他身后，又是哪个瞬间让你意识到从此以后的人生都想和这个人一起了。他在舞台上认真的模样仿佛会发光、他一度成为你努力和前进的方向、他习惯用意想不到的惊喜装点生活、他总是用美好和快乐感染身边的人、还有其实他很会照顾人，做的蛋包饭比所有餐馆做的都要美味……可能喜欢就是由无数个这样零零碎碎的片段构成的，复杂到无法用一句两句话来概括。
“是爱情长跑吗？为什么要拖那么久，早点定下来不好么，你不怕中间发生变数吗？”
你没想到过去的自己会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少年时代好像比较容易夸海口，说漂亮情话，但你从来都不是这种人，无法随随便便给出一辈子的承诺。随着年岁的增长和心智日渐成熟，也许是出于责任感，又也许是出于害怕被拒绝的自尊心，你迟迟没能迈出那一步。
“没关系。我这样好像有点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哈，不过我觉得你不用想太多，如果没有兴趣的话，对方也不会和你交往这么久吧？鼓起勇气大声说出来吧。也许对方也一直在等你开口呢。”
少年友也憨憨地笑起来，小朋友有时候真的会比大人更勇敢。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唔，怎么说呢……最近有一个比较在意的人，可能算不上喜欢吧，但就是很在意他……哎算了，万一你是平行世界的人，我们俩的未来应该是不一样的，问你也没有什么参考性。”
果然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会有的思春期烦恼啊。你没有打算提日日树涉的名字，关于未来的细节不能剧透太多，还是把话题引向求婚的方式吧。
“说到求婚那就是得单膝跪地了，感觉很有男人味！或者是把戒指放到蛋糕里，在对方正甜甜蜜蜜吃蛋糕的时候，突然被幸福硌到牙，怎么样？”
小朋友你到底是看了多少奇怪的电影啊，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脑洞，万一戒指被吞到肚子里，那也太危险了。
“那就一起去逛圣诞集市，就是广场上有超大圣诞树的那种，在半夜十二点圣诞树上最高的那颗星星点亮时，单膝下跪送上戒指求婚，会不会很浪漫~”
你在出演的电视剧、电影、话剧里似乎做过一些类似的事，你在零下七度的大桥上奋力奔跑，为了追上女主角离开时乘坐的公交车；或是在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亲吻告白，据说那一刻就能得到游乐园魔法的祝福；或是在夕阳落下的街心公园与人相拥而舞，在繁星升起时单膝跪地，送出戒指。但那些都是剧本，是预先写好的虚构人物的人生，是在荧幕上看起来浪漫又美好的情节，尽管听起来确实是日日树涉会喜欢的惊奇、夸张又浪漫的求婚方式，但怎么想都离现实生活太遥远了。
“不是吧，你什么都没计划好就买戒指了吗？只是订了一家高档西餐厅，准备吃点牛排，喝红酒，然后就很普通地求婚吗？这也太……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
嚯，现在连十年前的你都可以嫌弃你“普通”、“无聊”、“老土”了，有没有一种膝盖中箭的感觉？你并不是灵感枯竭，只是猜不到用什么花样才能彻底惊艳那个喜欢新奇的家伙，倒不如用自己最熟悉、最适合自己的方式试试看。
“我不想看十年后的自己求婚失败啊！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几个提议，然后随机应变吧。”
竟然让十年前的自己替自己担心，这面子可有点挂不住了，你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表示到时候会尽量展现帅气的一面。
少年友也听到你的答复，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么，把我今年的好运都借给你，祝你今晚一切顺利！”
涉参加完平安夜下午的老友聚会，直接打车去了约定好的餐厅，刚刚好踩点到达。友也预定的是一个靠窗的绝佳位置，可以透过玻璃看到街外广场上的挂满彩球、礼物和霓虹灯的巨大圣诞树。餐厅背景音乐是温柔又舒缓的圣诞颂歌，壁炉里的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细碎声响，红丝绒桌布上装饰了一支可爱的红玫瑰和雕刻精美的香薰蜡烛，空气中漫溢着温暖又快乐的节日分子。
然而此时此刻，日日树涉的心情有一点焦躁。
“唔，友也君平时不会迟到的啊，信息也不回……”他喃喃着滑动手机屏幕，准备再拨一个电话。听着电话的嘟嘟声，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心里产生了些微妙的期待。
就在这时，真白友也慌慌张张地拎着一个蛋糕礼盒冲进店里，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冒冒失失地一路小跑过来。
“实、实在抱歉！因为一些事情在路上耽搁了，然后去店里取蛋糕又排了一会儿队，”他精心打理好的发型有点乱了，几绺发丝垂下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等很久了吗？”
“没有，也就刚到十分钟。出什么事了吗？”
友也整理好衣服入座，思索着该怎么表述刚才的奇遇（当然有关求婚的讨论的细节得全部删去），他知道不管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日日树涉都会相信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哎呀呀，好怀念那时候的豆丁小友也呀~🎵他没有叫你向我问好吗？”
高脚杯里的热红酒散发出令人迷醉的苹果和肉桂香气，涉往酒杯里又添了些酒，眼神有点迷离。
“他又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我不会给他剧透的，梦想也好幸福也好都得自己去把握、去追逐啊。”友也感觉自己喝上头了，脸颊滚烫，说出来的语句不怎么经过大脑就蹦了出来。
“也是，知道结局以后就不Amazing了呢。”
有时候，就是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人才会有动力拼尽一切向前奔跑。
“等下去外面广场上吹吹风吧，可以在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下许个愿。还有……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借着酒劲，友也握住了涉的手，发烫的掌心微微出汗。他抬起头，眼神从未这么坚定而温柔。
平安夜的广场上挤满了过节的人群，然而此刻的喧嚣都仿佛和两人无关。友也紧紧地牵住涉，他抬头仰望着圣诞树顶端最大的星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直以来，我好像多半在仰望着、追逐着你。我们之间隔着好遥远的距离，就像那棵圣诞树上的星星，那么远，那么高，我怎么都摘不到。老实说，有时候我挺没有自信的。
“喜欢你、仰慕你的人并不少，那其中不乏比我优秀、厉害的人。虽然我也在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但我知道的，我还是太普通了。”
一阵冷风卷来，友也被寒意激起一阵干咳，吐字也变得艰难起来。
“我……明明交往了这么久，我却从来没和你说过这句话……”
涉停下脚步，他预感到了后面的对话，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友也打断了。
“我真的很害怕，怕你会回复诸如‘我是你的日日树涉，也是大家的日日树涉~♥’这样的话，你这么爱自由，我怎么能……”
眼眶控制不住地在发烫，被冻红的鼻尖快要失去知觉，友也觉得呼吸困难，四肢发麻，手脚僵硬，别说单膝下跪，现在连蹲下都做不到。真是太逊了，烂透了，这算什么求婚，一点都不浪漫，铁定会被十年前的自己嘲笑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份等待多时的礼物，轻轻地打开盒子，银色的指环乖巧地躺在天鹅绒衬布上，闪闪发光。
“但我今天还是要问，可以请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凝滞了。
圣诞老人的突然出现引发了人群的欢呼，在人潮的相互推挤下，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涉的眼睛里泛起一层雾气，他伸手去擦，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笨蛋，你是笨蛋吗，友也君，”他声音哽咽，语调也变了声，“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
友也慌了，他伸手去帮涉擦眼泪。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人也是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泪流满面。
“鸽子戴了脚环，也一样可以自由飞翔，而且还多了一个永远可以回去的地方，不是吗？”
友也鼻子一酸。他拉过涉的手，将那枚指环小心翼翼地套在对方的手指上，然后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拽住了涉的发辫，将那人拉入怀中，然后郑重地吻上他的唇，轻柔地为他擦去眼泪。
不远处的圣诞集市传来神圣的祝福颂歌，细细碎碎的雪屑从天而落，在这个温馨又美好的平安夜里，真白友也紧紧地抱住了他的白鸽。
-The End-
2016年的圣诞节贺文是一个交往后的平淡日常，2018年的贺文是友也陪涉一起去孤儿院做志愿者，探寻涉童年的故事。2020年我想，就写一个求婚吧，希望我CP圆圆满满。
